骆崃山遗事全本连载17
《骆崃山遗事》全本连载17
三十八
这时已是深冬,天空黑沉沉的快要下雪的样子。周菌拿了两件羽绒服,樊左的和小芳的,急匆匆就往县城赶。医院,樊左清醒八醒的,死活不肯去戒毒所。他把周菌喊近,说:“妈,我有些话想给你说。”周菌看他眼神,是想单独跟自己说的意思,这时护士早查过了房,旁边只有小芳。周菌就说:“小芳,你就出去转一转,我陪左左摆摆龙门阵。”小芳嗯了一声,转身想走,周菌起身把羽绒服给她披上,说:“外面风大,你就在楼下转转就是。”
待小芳走远,周菌坐在病房边边,温柔地看着儿子的脸。这脸太像他爷爷了,跟樊荣成一样,五官端正,是棱是线,眼睛的光芒放射着聪明。樊左说:“妈,你坐过来点。”樊左屁股上面已经生了疮,只能半侧着身止斜躺着。待周菌挨近,樊左伸出手,紧紧把周菌握住,说:“妈,我有句话要跟你说,不说我心头天天都发慌。妈,我跟你说,流溪是我淹死的。”
周菌心子顿时像被扎了一针:“什么,你淹死的?”
樊左的手把周菌逮得紧紧的。他咽了口气,深呼了口气,眼神迷茫又虚幻,似望着周菌,又似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说:“那天小芳出去了,溪儿爬在我身上跟我玩。我也不晓得小芳怎么紧倒没回来。逗着逗着,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睡了一看,没看见溪儿。我就起身走堂屋去,堂屋头找遍了,堂屋头也没得。我就有点生气了,这崽娃,弄小跑哪儿去了呢?又挨倒挨倒的找。在你屋头,我看见衣柜虚起的,就打开衣柜看,看见流溪直伸伸站在柜子里,脸上锅烟墨抹得个花儿麻塔,直丁丁盯着我,还笑。我气得一把掌摌去,他哇的一声就哭了,还拼命朝我扑来,抱着我的脚杆就咬。我把他拉也拉不开。我往外面走,他吊着我的脚杆,在地上拖着,就是不肯放手。拖到灶房,牯倒把他抙开,他恨恨地盯着我,我看倒他的眼睛像鬼眼一样,红通通的两砣,射人,像是要把我吃了,很凶很凶,好像小时候你抱起我的时候爸爸打你的样子。我骇得全身发软,一掌就推过去,见他一下子就翻倒在水缸头去了。我怕他追出来,急忙回床上被子裹着,自个儿发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小芳回来。”
周菌被樊左叙述得心子尖尖都在痛,握着左左的手也一直在抖。她知道樊左那时也许是产生了幻觉,把流溪当成了猛兽。可她心头又冒出另一个念头,会不会流溪也与樊左有一样的病呢,万一流溪也遗传了反封和左左的基因,也许左左看见的并不是幻觉。但两岁多的孩子,就开始显现,周菌暗自摆摆了头。但现在溪儿已经死了,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菌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樊家怎么一个运数,落下这连根的病。想到反封,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见个影儿,退休四五年了,不知还活着没有。见樊左半痴半呆地望着自己,听他说话,晓得他心里还有良知,晓得自责。事已到此,她也不好责怪樊左,说:“都过去了,你身体不好,也不要责怪自己。”
樊左却一把又扯紧周菌,说:“妈,我想回去,我想回骆崃。”
周菌说:“左左,你现在褥疮生起,天天要输戒毒药。你还医院头。”
“不,妈妈,我要回去,死也要回骆崃。”樊左几乎是哭腔在央求周菌。“我要回樊家沟,我婆的老家。”周菌不知道樊左对张开贵居然还深藏着这样深的感情。人在病中,居然想回的是童年的慈爱。“婆都死了两年了,房子也没有收拾,怎么住?”
樊左说:“扫一下就是。”他攥着周菌的手,说:“妈,我这辈子最记得的就是两个人,一个你,一个就是婆。小时候你有事,把我交给婆的时候,婆是真喜欢我,说我长得像公。说公长期不落屋,有我在屋头陪着,公回不回来,都欢喜,不想公了,不管他回不回来了。”
周菌被带回张开贵和樊荣成的婚姻往事去,被樊左的话,激起一阵心酸。她擤了一下鼻子,说:“那好吧,你要想去樊家沟老房子,我们就去住吧。反正那房子是空起的。现在不晓得电还通起没有。如果电着停了,又只有把煤油灯点起。”正好看见小芳回来了,周菌把小芳拉过来,也不跟她说流溪的事,只说:“我们就把樊左带回老家去住吧,我们两个天天就守着他,找些偏方,我不信就戒不脱。”小芳见樊左执意,也没得办法。当下办了出院,开了一大包药,还带了些消炎消毒的,回了骆崃。来到乡下樊荣成和张开贵的老房子,果然大门紧锁,锁都已经生了锈。周菌把锁撬了,端张矮板凳到院子里,扶着樊左坐着,自己和小芳一顿打扫,总算住了进去。周菌想起自己第一次到樊家沟来,是樊荣成家挞谷子,被樊荣成喊来帮忙,帮开贵做饭。一晃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可那情景,就像昨天。周菌还记得那次二楼上的那个窗口,那个黑须须的老太婆直丁丁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后来知道那是樊荣成的妈。后来回忆起,反封的眼神,樊左的眼神,居然跟那老太婆一个样。
一想到这里,周菌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将就樊左,带樊左回这里来,究竟是对还是错,会不会又发生点什么。
这一夜居然下雪了。骆崃山半山以上,几乎年年都要披雪。下半山虽然也飘雪,甚至凝冰,但平常年份大都垫不起雪。早晨起来,周菌往山上一看,半截骆崃山已经白茫茫一片,感应峰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远远望去就像竖着的一支雪糕。那黄大仙的房子,草房顶顶垫着厚厚的雪。看见那草房,周菌就想起黄婆婆。小时候山谷里飘着的“叮叮猫儿,叮叮猫儿,叮叮昂昂吹撒呐儿”,好像就是昨天的情景。还有那次跳河被黄婆婆救起后,黄婆婆贴在耳边说的话,也像是昨天的事。黄大仙给她算命,说自己有五劫,有血光之灾。想想这么些年自己经历的事,还真是应了,不仅血光之灾,大大小小的劫难,数起来哪才只五劫?周菌心里头,一直把黄大仙当救命恩人。不仅仅是救自己的身,还救了自己的心。多多少少,在给自己希望,让自己能坚强的活下去。周菌把杂事理逻了一下,在隔壁户去拿了些红苕煮红苕稀饭,陪着樊左把早饭吃了,看樊左有小芳陪着,自己就往草房去看看。
那草房正在半山腰的雪线上,房顶是雪,地上除湿湿的雪水外,却没垫起雪,雪花一掉在草尖尖上就化成了水珠。黄婆婆成仙后,那草房一直没垮。前年旁边杨真人修太极禅庄,觉得这草房颇有禅意,有意无意也保护了一下,还在禅庄与草房之间挂了牌大大的木匾,匾上刻了飘逸苍劲的“紫气东来”四字,使草房与禅庄各是单元,又融为一炉,甚有景趣。两年时间,禅庄招了不少娃儿学武,周末还来不少重庆、成都的大城市居士,来这里住两天,静修养禅。
禅庄庄主是个女的,姓杨,都叫她杨真人,头发又黑又长,扎成一个拂尘的样子吊在脑后,听说没结过婚。见周菌进去,施了个礼,问:“大姐你有何事?”周菌晓得是她救了小芳,忙谢了一番,然后说:“这个草房的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看看房子。”
杨真人说:“呵呵,原来是大仙故人,你请。”说罢陪着周菌,到黄婆婆的草房,黄婆婆打坐的蒲团石,细细凭吊了一番。
“这里清静,适宜修禅。我就是看上这草房,觉得正是梦中的禅修之所,才在这里来建禅庄的。也舍不得拆它,就保留了下来。”杨真人陪着周菌,边走边说。
“其实佛禅也好,道禅也好,都在一个静字。心静,自然身心空灵。静下来,自性不动,心念不起,就能屏退七情六欲,才能明了自心,体会万事皆空、通透清爽、光明清净的境界。要说禅的根本还在道家,老庄的时候,就有了静坐练丹修禅养心。释家虽然也有菩提树下悟道的说法,但佛家的禅道是达摩入中土后,吸收道家禅学方才创立的禅宗。禅宗二祖慧从根上其实是我老庄门徒,出家前精于《易经》,他入佛门光大禅宗,实多借我道家禅理。所以说来,道家之禅方是禅的鼻祖。世间万事,一阴一阳,阴阳化合,太极之道。凡人烦恼,皆因动多静少,故而心地浮动,灵魂不安。故而用一静字,习禅修道,和谐阴阳,动静生化,性命双修。浅则修得人道,平衡身心,松弛神经,解除烦恼,颐养长寿;深则修得仙道,可悟宇宙,悟透人生,通达仙理,修炼成仙。来这里修禅,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些话说在周菌耳边,却是左边进右边出。周菌心中堆积的是一腔烦事,也从没想过出家,对这些深奥的话,完全就像耳旁风。老娘未必就真的结不倒婚,是当尼姑的命吗?周菌嘴唇咬着,心头对杨真人说。
转了一圈,真人说:“周大姐,我看你眉宇黑重,面色晦暗。有什么烦恼,可否说出来听听。”
周菌满腹烦闷,杨真人这一问,倒真是把周菌的万千苦水,顿时搅转。想起从少女起被樊荣成欺骗,少妇时反封给她吃的那些苦,想起千辛万苦离婚的周折,找男人的种种不顺,儿子孙子的无妄之灾,无端背上的罪名和屈辱,还有那个至今不知下落的张顺,和一片未知的明天,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她一屁股坐在蒲团石上,任眼睛水打转,努力平复心情。
真人见她心潮起伏,晓得问到了她的痛处,也不再问,说:“你莫伤心,我不问你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生定然不顺。我晓得你们都不怎么相信阴阳了,不过,有时候信信也无妨。我略懂一些阴阳之法,看能否帮你化解化解。”周菌从小还真是怎么信阴阳的,见她说要说阴阳的样子,没有应她。真人说:“你家里最近可垒过坟?”
周菌想樊流溪才死不过半把个月,都不晓得是挨了哪股苕带来的灾,肯定不是流溪的坟的问题。她摇摇头,说:“没有。”
“之前呢,十年前是不是垒过?”真人问。
十年前,周菌想起十几年前樊荣成的死,一晃就已经十几年了。那坟,诗孃诗小尘倒是拿了笔钱,让周菌代找当地农民,把坟头垒得高高的,让樊荣成风风光光。不过,是只垒的坟,用山上最好的大青石垒的,没立碑。诗小尘说了,樊荣成说的,那感应峰就是碑,一座永恒的纪念碑;也是一柱香,一柱能感应的香。周菌不相信诗小尘为樊荣成垒坟是导致樊家和自己劫难的原因。或许,她自己也认同樊荣成和诗小尘的爱情,而她认为他们的爱情是美好的,美好的爱情怎么会生妖孽呢,况且她觉得,樊荣成和诗小尘,他和她的这一生,虽然不够完美,没能圆圆满满的相厮相守,可他们的灵魂相通相惜,也应该是够满足的了,不像自己,一辈子都是霉气,至今看不到点温暖的颜色,相信樊荣成绝不是在冥冥中作崇的人。她摇摇头。
见周菌连连摇头,而且脸色看起像是不太相信阴阳,杨真人闭了嘴,不好再说。
这边杨真人不好说了,周菌自己反倒想起一件事来。周菌想起樊荣成因石笋山与诗小尘约会被举报黯然去职回到骆崃,在她办公室跟她说起过,他曾给他父亲围过坟,而且说的是就是为了让这个家顺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樊荣成已经感觉家里有些事情不顺了。
“我老人公为他老汉围过坟。”周菌说。
杨真人本以为周菌不喜欢说这些,见周菌自个儿冒出一句,就又来了兴趣。问:“围得高不高?”
周菌其实也没见过樊荣成父亲的坟,不过听当时樊荣成的口气,应该是花了些银子的。“应该围得高吧。”她说。
“那你知道他在给他老汉围坟的时候,有没有给他其他先祖围坟呢?”杨真人问。
“这个——”周菌还真不知道,樊荣成没有说过给他的公、祖祖围坟的事。“应该没有吧。”周菌不确定地说。
“哎,就出在这里了。”杨真人一拍大腿,说:“只给老汉围坟,不给其他先祖围,不尊啊!其他先祖鬼魂不宁啊!后人当然不得安生。”
周菌本有点怀疑樊荣成祖上是不是阴德有亏,但一听杨真人言语,觉得有点胡说八道。也不驳她,说:“杨师父,也许哪一天,我会搬到这里来住。”见杨真人有点迟疑,不等真人反应过来,周菌又说:“我是黄婆婆救活的,是她亲人。”杨真人“哦”了一声,没合上嘴,不知道周菌此行此举到底是啥子目的,问:“居士,你是想来出家修道?”
周菌知道杨真人没听懂她的意思,正想怎么解释,只听杨真人说:“男人要与不要,也没什么。这世上,妇道人家是最苦的了,没有必要为男人苦一辈子。你看西方的婆娘,宁愿当修女一辈子嫁给上帝,也不嫁给男人;寺庙的居姑,宁愿一生向佛,也不跟臭男人玩。你若要想修道,就到我禅庄来,得道成仙,也少许多烦恼。”
杨真人说这话本是试探周菌,看她到底做啥。周菌听了却心想,我才不嫁给佛祖道祖,我这辈子要嫁真的男人,我就不信我这辈子,就真的没有一个男人要我。她趁的个站起来,把草房深深看了一眼,说:“我只是觉得这里气出得匀静。”拍拍屁股,扔下满脸诧异的杨真人,下山去了。
三十九
回到屋头,看见小芳伏在床边,正在给樊左看屁股灯。原来樊左喊屁股灯痛,自个儿又看不到,只好喊小芳看。周菌心想,会不会是长期卧床,睡起了褥疮。凑拢一看,樊左屁股靠腰的地方,一块像痂茧又像囊肿的姆指大黑块,边沿红稀稀的。周菌想,这个褥疮有点感染。忙叫小芳去街上买碘酒和棉签,还配点消炎的药回来。自己烧了温水,喊樊左侧起身子,轻轻的给他洗。待小芳回来,又用棉签沾了碘酒,细细的给疮疤消毒,立即叫樊左吃了一道头疱,睡觉之前又吃了一道。
哪知第二天,那疮却大了许多,长得像鸡蛋般大,疮的边边红稀稀的,又不像是化脓。周菌说:“樊左,医院看看。”樊左摇摇头,说:“睡起个坐板疮,医院啰。”周菌只得又给他洗,洗了消毒,把头疱多喂了一颗,加大消炎。到第三天,看那红疮,却已经大似半个手掌。周菌是觉得有点不对,叫小芳在屋头经佑着,自个儿去街上,去最出名的江民诊所,请江医生动步给樊左出出诊。江医生正忙,有好几个病人排着。周菌磨了一番,把车子叫在门口等起,江医生才出门,随周菌到樊家沟来看。一见樊左的疮,江医生没有说话,把鼻梁上的老光眼镜按倒朝周菌看了一眼,然后又细细的看。出得门来,把周菌拉到坝子边边,样子有些吓人,说:“这是无名毒疮。”
周菌不解,问:“什么无名毒疮,不好医吗?”
江医生说“我看你儿子脉象乱穿,气息微微,手杆打抖,面色灰暗,眼歪嘴斜,是不是在吃粉?”
周菌被点破,也不隐瞒,说:“是被人引坏了,戒了几个月,戒不脱。”
江医生说::“怪不得。我给你说,我也不晓得这应该叫什么疮,反正我见街上几个吃粉的,死之前都发这样的疮。这疮奇毒,十得九死。”又对周菌说:“这娃儿体质现在已经相当不好,我看——”话说到这里不说了,盯着周菌。
周菌被吓怕了。她实在不知道这无名毒疮竟然这么厉害。医院被交叉感染的,还是吃粉打针遭传染的。她说:“大医院能治不?”她想,医院不能治,大医院应该能治吧。
江医生不说话,摆摆头,拱了拱手,自己走了。周菌回屋,见小芳已帮樊左包好,小芳说:“樊左说这个疮火辣辣的痛,我帮他抹了些清凉药。”周菌忙说:“那你快去洗洗手,打点肥皂。”说罢问樊左:“很痛吗?”樊左说:“像火钳烙起的一样。”周菌说:“幺儿,给你冰呼一下,要得不?”看着这个从自己肚子里面生出来,千辛万苦盘大的命根子独苗苗,这些天周菌已经僵硬的脸线也柔和了下来,樊左带来的那些痛苦,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也不等樊左答应,到屋外田头捡干净的凝冰敲了两砣,拿回来用胶袋子包了,放在樊左屁股灯下,樊左顿时觉得又清凉了许多。见樊左没那么痛苦了,周菌悄悄走到屋外,拨诗小尘手机,想问医院的事,谁知一拨是空号,已经停机,细看号码,还是原来9字头的,现在都是13几的了,才知几年没有联系,那号码早就过了期。周菌顿时头大,想了一会,进屋对小芳说:“小芳,你一会儿就弄点吃的,你们两个吃。我是得去重庆一趟,找诗医院,买点特效药回来。”小芳“嗯”的答应,随后又追出来,把荷包里的三十块钱拿给周菌,说:“上次你给我没用完的,你去重庆带着,好花钱。”周菌说:“傻女,我这点钱也是有的。你自己拿着,一会儿去切点烧腊,樊左他喜欢吃。”把钱塞回小芳荷包,自个儿上街,去车站买了张车票,往重庆去了。
凭着记忆,周菌找了半天,找到她单位,单位上说她早就退休了,听说退了休后,经常都在国外。周菌有点失望,问有没有电话。单位上那同志找了找,把诗小尘电话抄给她,说:“你试试,看打得通不。”周菌一打,竟然通了,说在家里,刚回来几天,过半个月又要去荷兰。周菌赶紧问了诗小尘住处,按图索骥,找到诗小尘家。那诗小尘头发都已经白了,不过很精神。周菌问:“诗孃,你怎么到国外去了呢?”诗小尘说:“这里没有理想,还有诗和远方。退休了没得事,荷兰那边有个朋友,叫我过去当外教,讲讲中国诗词,我就去了。平时都呆在那边,有事才回来。这次回来,是想把房子卖了,在国外太远,懒得经佑。可惜你不在重庆,要在的话,这房子就拿给你管理,或者你拿去住。”她听了周菌说起樊左吃粉又染上毒疮,不住的叹气:“这娃儿,这娃儿!那赶快走,到医院问问该怎么医,医院下班了。”午饭也不吃,买了两盒天友牛奶两个面包,和周菌医院赶。大医院的医生见多识广,听周菌说了病人状况,已晓得了大概,说:“这疮啊,确实是顽症,这是一种免疫系统遭到破坏后的并发症,通常应该是不洁注射或吸食毒品时,被血液传染的。梅毒、艾滋到了晚期,都可能出现这种脓疮。当出现脓疮时,痊愈的可能性就已经很小很小了。”周菌着急地问:“那医生,就没得一点办法了吗,就只有等死吗?”医生说:“有还是有,死马当做活马医,看运气如何了。我给你开点药,一是外用杀菌的,一是内服袪毒的。创口强力杀菌,体内强力清除病毒,看能不能有点效果。不过,这内服药,千万不能吃得太多,一次最多只能半包,上了一包,就有可能导致心脏麻痹,甚至死亡。”周菌记牢了,买了药,看看时间还有公共汽车,就说要走。诗小尘也不留她,说:“救命要紧,我也不留你,有什么需要,你就打电话跟我说。”又拿过周菌手机,说:“我给你安装个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的专科医院在哪治白癜风南京哪家医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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